杜甫五古《八哀诗-故秘书少监武功苏公源明》读记小程序美工

（小河西）

此诗是《八哀诗》第六首。苏公源明：苏源明。杜甫在天宝末曾写诗《戏简郑广文虔兼呈苏司业源明》，时苏源明在国子监任国子司业（从四品下）。广德二年（764）苏源明卒后，杜甫写过《哭台州郑司户苏少监》。苏源明是杜甫一生最重要朋友之一，其终职是秘书少监（从四品上）。【《新唐书-文艺传-苏源明》：“苏源明，京兆武功人，初名预，字弱夫。少孤，寓居徐、兖。工文辞。有名天宝间。及进士第，更试集贤院。累迁太子谕德。出为东平太守。……召源明为国子司业。安禄山陷京师，源明以病不受伪署。肃宗复两京，擢考功郎中、知制诰。是时，承大盗之余，国用覂（fěng）屈，宰相王玙以祈禬（guì）进，禁中祷祀穷日夜，中官用事，给养繁靡，群臣莫敢切诤。昭应令梁镇上书劝帝罢淫祀，其他不暇及也。源明数陈政治得失。及史思明陷洛阳，有诏幸东京，将亲征。源明因上疏极谏。……帝嘉其切直，遂罢东幸。后以秘书少监卒。源明雅善杜甫、郑虔，其最称者元结、梁肃。”（覂：贫乏。祈禬：祈福除殃。）】

故秘书少监武功苏公源明（杜甫）

武功少也孤，徒步客徐兖。读书东岳中，十载考坟典。

时下莱芜郭，忍饥浮云巘。负米晚为身，每食脸必泫。

夜字照爇薪，垢衣生碧藓。庶以勤苦志，报兹劬劳显。

坟典：三坟五典；泛指古书。《尚书序》（汉-孔安国）：“伏羲、神农、黄帝之书，谓之三坟。少昊、颛顼、高辛、唐、虞之书，谓之五典。”《帝京篇》（唐-李世民）：“对此乃淹留，欹案观坟典。”

莱芜：《元和郡县图志》卷10：“兖州。鲁郡。…莱芜县，中。西南至州二百六十里。本汉县也，故城在今淄州东南六十里。”

巘（yǎn）：山峰；山顶。《水经注-江水》(北魏-郦道元)：“绝巘多生怪柏，悬泉瀑布，飞漱其间。”《水会渡》（杜甫）：“入舟已千忧，陟巘仍万盘。”

负米：求取俸禄钱财。《孔子家语-致思》：“子路见于孔子曰：'负重涉远，不择地而休；家贫亲老，不择禄而仕。昔由也，事二亲之时，常食藜藿之实，为亲负米百里之外。’”《送李员外贤郎》（唐-王维）：“少年何处去，负米上铜梁。”

脸：《代苏属国妇》（梁-萧衍）：“帛上看未终，脸下泪如丝。”（古“脸”非指整个面部。此处实指“睑（jiǎn）。”）

泫：（xuàn）：水珠下滴；流泪。《礼记-檀弓》：“孔子泫然流涕。”

爇（ruò）：《说文》：“爇，烧也。”《晋书-范汪传》卷75：“年十三，丧母，居丧尽礼，亲邻哀之。及长，好学。外氏家贫，无以资给，汪乃庐于园中，布衣蔬食，然薪写书，写毕，诵读亦遍，遂博学多通，善谈名理。”后以“爇薪”用作家贫好学之典。

劬（qú）劳：劳累；病苦。《凯风》（诗经）：“凯风自南，吹彼棘心。棘心夭夭，母氏劬劳。”传：“劬劳，病苦也。”《蓼莪》（诗经）：“哀哀父母，生我劬劳。”《后汉书-胡广传》：“臣等窃以为广在尚书，劬劳日久。”

庶：但愿,希冀。《被弹》（唐-沈佺期）：“庶以白黑谗，显此泾渭质。”

显：显赫；显扬。《孝经-开宗明义章》：“立身行道，扬名于后世，以显父母，孝之终也。”

大意：出自武功从小是孤儿，徒步到徐州、兖州客居。您在东岳泰山读书，历经十载研究古籍。当时您到了莱芜城郭，忍着饥饿漂泊于高山。后来您为了生存找了份工作，每到吃饭时泪水涟涟。夜晚燃薪照明读书，肮脏的衣服生出霉斑。但愿以自己勤劳和艰苦的努力，显扬父母以报答他们一生艰难。

学蔚醇儒姿，文包旧史善。洒落辞幽人，归来潜京辇。

射君东堂策，宗匠集精选。制可题未干，乙科已大阐。

文章日自负，吏禄亦累践。晨趋阊阖内，足踏宿昔趼。

蔚：茂盛；有文采；聚集。《西都赋》（汉-班固）：“茂树荫蔚。”《汉书-叙传下》：“蔚为辞宗，赋颂之首。”《文心雕龙》：“六义附庸，蔚成大国。”

醇：通“纯”。醇儒：纯儒。学问纯正的儒者。《汉书-贾山传》卷51：“所言涉猎书记，不能为醇儒。”

洒落:《秋兴赋》（晋-潘岳）：“庭树槭（qì）以洒落兮，劲风戾（lì）而吹帷。”【槭：树枝无叶貌。戾：猛烈。】《七月三日亭午……》（杜甫）：“洒落唯清秋，昏霾一空阔。”

京辇：指国都。《在怀县作》（晋-潘岳）：“自我违京辇，四载迄于斯。”《抱朴子-讥惑》（东晋-葛洪）：“京辇贵大眉，远方皆半额。”

射君：汉考试取士方法之一；泛指应试。《汉书-儒林传》：“自武帝立五经博士,开弟子员,设科射策,劝以官禄。”《汉书-萧望之传》：“望之以射策甲科为郎。”《短灯檠歌》（唐-韩愈）：“太学儒生东鲁客，二十辞家来射策。”

东堂：晋时殿试之地。后因以借指试院。《晋书-挚虞传》:“诏诸贤良方正直言，会东堂策问。”《送薛曼应举》（唐-王建）：“子去东堂上，我归南涧滨。”

宗匠：喻众所推崇之人。《王弼何晏论》（晋-范宁）：“斯盖轩冕之龙门，濠梁之宗匠。”《浮生六记-闺房记乐》（清-沈复）：“唐以诗取士，而诗之宗匠必推李杜。”

制可：天子诏可。《史记-秦始皇纪》：“他如议，制曰可。”集解曰：“蔡邕曰：群臣有所奏请，请尚书令奏之，下有司曰制，天子答之曰可。”

乙科：古代考试科目。唐进士有甲乙科。《新唐书-韩休传》：“休工文辞，举贤良……与校书郎赵冬曦并中乙科小程序美工，擢左补阙。”《通典》卷15：“按令文，科第秀才与明经同为四等，进士与明法同为二等。然秀才之科久废，而明经虽有甲乙丙丁四科，进士有甲乙二科，自武德以来，明经唯有丁第，进士唯乙科而已。”

大阐：弘扬发挥。

自负：自许。《史记-李将军列传》：“李广才气，天下无双，自负其能。”《与李生论诗书》(唐-司空图)：“愚幼常自负，既久而逾觉缺然。”

吏禄：官吏的禄位。《送牛堪序》（唐-韩愈）：“登第于有司者，去民亩而就吏禄，由是进而累为卿相者，常常有之。”

累践：累迁。（践：登上。）《授崔隐甫河南尹制》（唐-孙逖）：“累践台阁，备彰德器。”

阊阖：天宫之门；指皇宫之门或京都城门；借指京城或宫殿。《离骚》（屈原）：“吾令帝阍开关兮，倚阊阖而望予。”王逸注：“阊阖，天门也。”

趼（jiǎn）趼子，老趼。《庄子-天道》：“吾闻夫子圣人也。吾固不辞远道而来愿见，百舍重趼而不敢息。”

大意：学业集中于纯粹的儒学。文章擅长所有先前的历史。那年清秋洒落时与俺辞别，回到京兆潜入京城。参与皇上的殿前考试，考官宗匠云集对考生精挑细选。天子诏可的乙科题目还没干，您已极力发挥广引博阐。对自己的文章日益自负，您的官位也逐渐升迁。早上趋走于宫殿之中，您的脚还踩着以前的老趼。

一麾出守还，黄屋朔风卷。不暇陪八骏，虏庭悲所遣。

平生满樽酒，断此朋知展。忧愤病二秋，有恨石可转。

肃宗复社稷，得无逆顺辨。范晔顾其儿，李斯忆黄犬。

秘书茂松意，再扈祠坛墠。

一麾：一挥。《五君咏-阮始平》（南朝宋-颜延之）：“屡荐不入官，一麾乃出守。”

黄屋：黄缯车盖；借指帝王之车或宫；借指帝王。《史记-秦始皇本纪》：“车黄屋。”裴駰集解引蔡邕曰：“黄屋者，盖以黄为里。”《将适吴楚留别章使君》(杜甫)：“中原消息断，黄屋今安否？”

虏庭：对少数民族所建政权的贬称。《后汉书-袁绍传》：“雷震虎步，并集虏廷。”《劝进表》（晋-刘琨）：“主上幽劫，复沉虏庭。”《赠边将》（唐-姚鹄）：“却恨北荒沾雨露，无因扫尽虏庭空。”

遣：遣日（打发日子）；自遣（自我排遣）。

展：张开。《法乐辞》（齐-王融）：“曼响感心神，修容展欢宴。”《三日侍安成王曲水宴》（梁-刘孝绰）：“持此阳濑游，复展城隅宴。”

石可转：《柏舟》（诗经）：“我心匪石不可转也。我心匪席不可卷也。”

逆顺：逆与顺。《往在》（杜甫）：“主将晓逆顺，元元归始终。”

范晔：《宋书-范晔传》卷69:“晔转醉,子蔼亦醉,取地土及果皮以掷晔,呼晔为别驾数十声。晔问曰:'汝恚（huì）我邪?’蔼曰:'今日何缘复恚，但父子同死，不能不悲耳。’”范晔参与谋反事败,父子同受刑。后世用作临刑之悲之典。

黄犬：《史记-李斯列传》：“二世二年七月，具斯五刑，论腰斩咸阳市。斯出狱，与其中子俱执，顾谓其中子曰：'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，岂可得乎！’遂父子相哭，而夷三族。”

茂松：茂密松树。《藉田赋》（晋-潘岳）：“似夜光之剖荆璞兮，若茂松之依山巅也。”《世说新语笺疏-赏誉》：“张威伯岁寒之茂松，幽夜之逸光。”梁刘孝标注：“张畅字威伯，小程序美工吴郡人。禀性坚明，志行清朗，居磨涅之中，无淄磷之损。岁寒之松柏，幽夜之逸光也。”（张畅：南朝宋大臣。）

墠（shàn）：祭祀的场地。《尚书-金滕》：“公乃自以为功,为三坛同墠。”传：“坛筑土。墠除地。”疏：“除地为墠。墠内筑坛。为三坛同墠。”《礼记-祭法》：“是故王立七庙，一坛一墠。”

大意：一纸诏令将您从东平调回京城，安史乱军攻陷长安如北风席卷。来不及陪同玄宗赴蜀地，在胡虏横行的京都悲愤自遣。平生喜欢与朋友饮酒，由此却中断与朋友的聚宴。因忧愁悲愤病了两年。您爱憎分明对朝廷衷心不变。肃宗在至德二载收复两京，您无须为自己的逆顺论辩。有的人像范晔临刑前想到儿子，有的人像李斯临死忆起牵游黄犬。您这位秘书少监像岁寒之后茂密的松柏，再次参加肃宗祭祀九庙的盛典。

前后百卷文，枕藉皆禁脔。篆刻扬雄流，溟涨本末浅。

青荧芙蓉剑，犀兕岂独剸？反为后辈亵，予实苦怀缅。

煌煌斋房芝，事绝万手搴。垂之俟来者，正始贞劝勉。

不要悬黄金，胡为投乳贙？

枕藉：枕与垫；沉溺。《盐铁论-殊路》（汉-桓宽）：“夫重怀古道，枕籍《诗》《书》，危不能安，乱不能治。”《隋书-辛德源传》：“枕藉六经，渔猎百氏。”

禁脔：《晋书-谢安传》卷79：“元帝始镇建业，公私窘罄，每得一豚，以为珍膳，项上一脔尤美，辄以荐帝，群下未尝敢食，于时呼为'禁脔’。”

篆刻：《法言-吾子》：“或问：吾子少而好赋？曰：然。童子雕虫篆刻。俄而曰：壮夫不为也。”（扬雄认为赋乃“雕虫篆刻”。）

溟涨：溟海与涨海；泛指大海。《游赤石进帆海》（南朝-谢灵运）：“溟涨无端倪，虚舟有超越。”李周翰注：“溟涨，皆海也。”

末浅：浅末。肤浅；短浅。《春秋繁露-天容》（汉-董仲舒）：“其羞浅末华虚而贵敦厚忠信也。”《上责躬应诏诗表》（魏-曹植）：“词旨浅末，不足采览。”

青荧：青光闪映貌。《羽猎赋》（汉-扬雄）：“玉石嶜（qín）崟，眩耀青荧。”李善注：“青荧，光明貌。”《巫山高》（唐-张九龄）：“巫山与天近，烟景常青荧。”

芙蓉剑：《越绝书-外传记宝剑》卷11：越王勾践有宝剑“纯钧”，相剑者薛烛以“手振拂，扬其华，捽如芙蓉始出。”后因以指利剑。《长安古意》（唐-卢照邻）：“相邀侠客芙蓉剑，共宿娼家桃李蹊。”

犀兕（sì）：犀牛和兕；指犀兕皮；指以犀兕皮制的甲盾。《荀子-议兵》：“楚人鲛革犀兕以为甲，坚如金石。”

剸（tuán）：割截。《礼记-文王世子》：“其刑罪，则纤剸。”汉郑玄注：“剸，割也。”《圣主得贤臣颂》（汉-王褒）：“水断蛟龙，陆剸犀革。”李善注：“剸，截也。”

斋房芝：《汉书-武帝纪》卷6：“六月，诏曰：'甘泉宫内中产芝，九茎连叶。上帝博临，不异下房，赐朕弘休。其赦天下，赐云阳都百户牛酒’。作《芝房之歌》。”《旧唐书-肃宗纪》上元二年七月：“甲辰，延英殿御座梁上生玉芝，一茎三花，上制《玉灵芝诗》。”

搴：拔取；采摘。《广韵》：“搴,取也。”《九歌-湘君》（屈原）：“搴芙蓉兮木末。”

俟（sì）：待。《静女》(诗经)：“静女其姝,俟我于城隅。”

正始：正其始。《毛诗序》：“《周南》《召南》，正始之道，王化之基。”刘良注：“正始之道，谓正王道之始也。”《晋书-卫玠传》：“不意永嘉之末，复闻正始之音。”

悬黄金：《送唐大夫罢节归山》（唐-王建）：“不堪腰下悬金印，已向云间寄玉田。”

贙（xuàn）：似犬而凶之兽。乳贙：指育子之母贙；喻恶人。《酬种放徵君》（宋-王禹偁）：“夜深闻贙虎，全家屡惊戄。”

大意：前后有百卷文章，枕藉间皆是珍贵“禁脔”。您的文章乃扬雄文赋的水准，相比之大海本身也显得末浅。青光闪闪芙蓉剑能穿透犀兕盾牌，但有了您的文章它也不再独专。您的文章反而为后辈所轻慢，俺实在对此深切怀缅。光彩夺目的斋房灵芝，您杜绝了多少人采摘灵芝以敬献。流传下去以待后来者，劝勉他们对正始之道坚定不移。您可以不要高悬黄金印，可您为啥要触犯忌讳触怒朝中乳贙？

结交三十载，吾与谁游衍？荥阳复冥寞，罪罟已横罥。

呜呼子逝日，始泰则终蹇。长安米万钱，凋丧尽余喘。

战伐何当解？归帆阻清沔。尚缠漳水疾，永负蒿里饯。

游衍:恣意游逛。《板》(诗经)：“昊天曰旦，及尔游衍。”毛传：“游，行；衍，溢也。”孔颖达疏：“游行衍溢，亦自恣之意也。”《行田登海口盘屿山》（南朝宋-谢灵运）：“远游碧沙渚，游衍丹山峰。”

荥阳：郑虔。《新唐书-文艺传-郑虔》列传127：“郑虔，郑州荥阳人。”

冥寞：死亡。《追酬故高蜀州人日见寄》（杜甫）：“锦里春光空烂熳，瑶墀侍臣已冥寞。”

罪罟（gǔ）：罪网。《小明》：“岂不怀归，畏此罪罟。”郑玄笺：“我诚思归，畏此刑罪罗网我，故不敢归尔。”

罥（juàn）：捕取鸟兽的网；用绳索绊；缠绕。《琴操-思亲操》（汉-蔡邕）：“深谷鸟鸣兮嘤嘤，设置张罥兮，思我父母力耕。”

蹇（jiǎn）：蹇涩；屯蹇。指艰难困苦或不顺利。《赠妇》）（汉-秦嘉）：“人生譬朝露，居世多屯蹇。”《温江县令任晃神道碑》（唐-杨炯）：“时命屯蹇，生涯苦辛。”

参考：《汉书-高帝纪》：“关中大饥，米斛万钱。”《旧唐书-代宗记》广德二年：“自七月大雨未止，京城米斗值一千文。蝗食田。……是秋，蝗食田殆尽，关辅尤甚。米斗千钱。”

凋丧：丧亡。《门有车马客行》（晋-陆机）：“亲友多零落，旧齿皆凋丧。”

余喘：垂死时仅余的喘息；残生。《梁书-袁盎传》：“今以余喘，欲遂素志。”《隋书-儒林传-刘炫》：“殆及余喘，薄言胸臆。”《悲二子》（宋-苏舜钦）：“余喘尚能鼓，老愤知已结。”

清沔：沔水。《尚书-禹贡》传：“汉上曰沔。”嘉陵江古代也称西汉水。

漳水疾：《赠五官中郎将》（魏-刘桢）：“余婴沉痼疾，窜身清漳滨。”建安七子之一刘桢，自叹病卧漳滨。后遂用为病卧异乡之典。

蒿里：古挽歌《蒿里》。《古今注-音乐》（晋-崔豹）：“《薤露》、《蒿里》并丧歌也。出田横门人。横自杀，门人伤之，为之悲歌，言人命如薤上之露，易晞灭也；亦谓人死魂魄归于蒿里。故有二章。其一曰：'薤上朝露何易晞，露晞明朝更复落，人死一去何时归？’其二曰：'蒿里谁家地？聚敛魂魄无贤愚。鬼伯一何相催促，人命不得少踟蹰’。至孝武时，李延年乃分为二曲，《薤露》送王公贵人，《蒿里》送士大夫庶人，使挽柩者歌之，世呼为挽歌。”

大意：咱俩结交已三十年，俺与谁最能恣意游玩？荥阳郑公也已亡去，而在之前还被罪网绕缠。呜呼您逝世的日子，刚开始太平终于屯蹇。长安的米价贵达万钱，您终于凋亡耗尽最后一丝余喘。战乱何时才能平息？回京帆船还阻于江汉。仍然卧病他乡，永远欠您一次坟上祭奠！

诗意串述：这首诗共64句。分五层。首层12句。写少年。一“孤”二穷三好学。出身京兆武功，徒步到达徐兖。泰山读书十年。后来为身“负米”。燃薪夜读，衣服破烂。愿以勤苦之志，显荣父母心愿。“学蔚”12句为第二层。写出仕。学业纯正，擅长旧史。“洒落”指清秋时节，也或有洒脱之意。源明对进京赶考颇有信心。殿试时宗匠云集，对考生精挑细选。考题还没干，您已下笔千言。您写文章日益自负，您的官位逐步升迁。您早晨趋走“阊阖”，能脚踏老茧。（您没忘记脚下老茧。）“一麾”12句为第三层。写陷贼期间。您本是东平太守，一诏回京任国子司业。不久长安沦陷。没赶上“陪八骏”，在虏庭空悲叹。忧愤中病两年，对朝廷衷心不变。收京后小程序美工，有些人像范晔想儿子，有些人像李斯想黄犬，您甚至无须证辩。您是历经霜雪之茂松，又陪着皇上祭典。“前后”14句为第四层。写才品。您有百卷文集，卷卷皆禁脔。您的文章堪比扬雄赋，相比之下大海原本很浅。您的文章如同芙蓉剑，一样可以穿透犀兕盾。然而您的文章却被后辈轻视。俺一直对您深切怀念。不仅因百卷文，还因您的直谏。您的直谏杜塞了多少人采献灵芝之路。您劝勉后来者坚守正始之道。您可以不在乎是否能腰悬黄金，可您为何要触犯忌讳而不怕投身“乳贙”？末12句为第五层。写卒没而不及哀奠。结交已逾三十年，最能“游衍”者为公与郑公。郑公已冥寞。而您始泰终蹇，因长安饥荒而咽气。战乱还没结束，俺还受阻路途。病卧异乡，俺欠您坟上饯别和祭奠。全诗从少年写到卒后，次序井然。苏源明忠孝文章，却一生屯蹇。此其哀者也。